SHERRY'S BLOG Possible Lives

皖南的夏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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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出院两周的时候,正是大暑,天热得不像话。午后热浪来袭,街上空荡荡,人们纷纷躲进某个角落乘凉,像那遥远的穴居动物。

我坐在窗前吹电扇,绿荫窗外,一只黑猫在树荫下游荡,悠闲的样子让人忘了炎热和烦躁。父亲住院后,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时光在流动。

皖南的夏天,一样热得不可开交,只是它还留了一个缺口,下河游泳。清溪潺潺,树影斑驳,太阳刚收敛一点,河面就开启了水花四溅的盛夏时光,快乐啊,它随着光影在水面上起伏跳跃。

留在光影里的还有晚风中飘来的夜来香。夏日的晚风吹来清凉,吹来缕缕幽香,吹走一天的疲倦和匆忙。抬头看天,星空壮丽,星河璀璨,便觉得世间的事都是小事,包括生死。

去年夏天我栽了好多喇叭花,蓝色的花朵如梦境一般,带着清晨的第一缕朝气,伴我醒来。夏天的紫薇在烈日中开得热热闹闹,一点都不怕热,整树整树地绽放,让人想起那句,“生如夏花般绚烂”。凌霄花也耐得住暑气,大朵大朵地挂在那儿,在一片盛夏的绿意中让人眼前一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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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让人嫌弃的牛屎花,如今却给我另一番新意。它有一个灵气十足的名字,叫曼珠沙华,又称彼岸花,开在生死交接之境。看它在一片幽静暗绿的草木中悠然自得,带着前世今生的神秘,便越发觉得它遗世而独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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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夏天玩耍的门庭前,总栽着几株指甲花和鸡冠花。大概是好久没见这种寻常的花了,那天看人家庭院里几株指甲花开得正盛,这种久违的熟悉感,让我在这炎炎的夏日,心底冒出一股莫名的温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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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多月前的父亲节,父亲从 ICU 出来。这两个月的经历,大脑正在试图把它抹成一片苍白。那段漫长的时光,随着父亲的慢慢康复,和夏天的渐渐远去,被我抛在了脑后。

还剩最后一场雨,这个夏天就要过去。在这夏日的尾声,玩水的孩子终于要回家了。鱼儿环绕着溪石,河水静静从身上淌过,风吹过树梢,落叶轻触水面,我望着天上忽明忽暗的云,看着日光渐渐远去。

夜幕降临,乘凉的人都快把天聊完了,凉亭里的夜静悄悄。月亮从树梢飘过,星星还是小时候那个方向,风从河岸和对面的山谷中吹来。